特别策划]有一种打不死的精神叫“滚石”

  综艺娱乐节目、尤其是音乐类综艺节目大热，给了诸多乐坛老兵们一次集体返场的机会。赵传、张信哲、李玟们争夺着歌王称号，包小柏兄弟、陈奂仁们则以评委身份驰骋音乐现场。

  很多人感慨，“我们是听着他们的歌儿长大的”，但很少人知道，这帮老兵们的背后，几乎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滚石唱片”。

  若要细数，滚石系的艺人名单可以拉很长。李宗盛、陈升、林忆莲、罗大佑、周华健、齐秦、Beyond、伍佰、张国荣、莫文蔚、梁静茹、张震岳、们的身上都有着浓烈的滚石烙印。

  （图注：节选自《《滚石30：1981~专辑全记录》》，图片为“滚石30”演唱会后，曾经和现在的“滚石人”集体合影。）

  简言之，如果说这些曾经盛极一时的歌手们都是各自独立的帮派，那么滚石唱片，则是那个时代的音乐江湖。

  只不过既然是江湖，就必然有兴衰。在数字音乐引发音乐产业的迭代后，“滚石唱片”这个老厂牌，也在经历着转型的阵痛。所幸，传奇不死，不死的还有“我在滚石，我很重要”的音乐精神。

  滚石唱片，全名为“滚石国际音乐有限公司”，是由段钟沂、段钟潭兄弟于1980年所创建的一家台湾唱片公司，而“滚石”二字的来源，还要追溯到大哥段钟沂40年前服完兵役归来。当时台湾社会正值从封闭到开放，两兄弟也经历了西方音乐的洗礼，特别是摇滚乐，所以段钟沂就决定和还在读书的弟弟合办一本西洋音乐的杂志《滚石》，这种类型的杂志在当时的台湾市场完全没有。

  文字的海洋显然不能倾注掉段氏兄弟对于音乐的全部热情，1980年，因为杂志亏损而负债700万台币的他们决定联手建立一家唱片公司，将自己的音乐理想付诸现实，名字依然延续“滚石”二字。

  话说滚石曾在华语流行乐坛最辉煌的时候占据半壁江山，当时旗下拥有几百名歌手以及上千位员工，几乎你叫得上来的音乐人全部出自该公司。滚石制造的音乐作品也张张堪称经典，特别是罗大佑在1982年发行的专辑《之乎者也》甚至被乐坛公认为台湾现代流行音乐史的开端。

  当全球五大唱片公司进驻台湾、其他国产唱片公司纷纷倒下或是转卖给国外大公司之时，段氏兄弟屡次放弃被收购的机会，坚持着自己的理念，宁愿做小一点，也不肯放弃。如今，它是台湾曾经辉煌的流行乐坛仅剩的一家本土唱片公司。

  像所有新事物的诞生一样，80-90年代的滚石唱片之所以能崛起并获得巨大成功，除了符合当时乐坛的发展规律以外，还有很多独树一帜的运作方式，在如今这个早已被线上音乐所覆盖的乐坛来看，滚石唱片的种种举动并不落伍，甚至很有超前意识。

  唱片公司成立起来，不能光有工作人员，还得有歌手啊~那么问题来了，歌手从哪儿来？答案是各大音乐比赛里名列前茅的选手。当时，无论是在香港培育第一批粤语歌手的宝丽金唱片，还是在台湾扎根已久的福茂唱片几乎都是用这种方式挖掘新人的。

  （图注：谭咏麟（左一）在出道前，曾与陈百祥、陈百燊等人组织了一支乐队。1970年，比赛失败后，谭咏麟门口捡到一张名字为Loosers乐队的报名表，遂又以该表参加比赛，最后得到冠军奖，引起了唱片公司的关注。）

  （图注：著名制作人林隆璇在1986年以加大专创作歌谣比赛的“最佳作品”奖和总决赛第三名的成绩赢得了唱片公司的一纸合约。）

  虽然也是在音乐比赛中发现新人，滚石的工作人员就显得随性很多。当年张信哲在学校的歌咏比赛登台献唱没多久，评委就决定把他带入滚石；放荡不羁的张震岳同样也是在“木船民歌比赛”途中就被滚石拿下；至于赵传，他和乐队尽管拿到了“全岛热门合唱团比赛”的第一名，但滚石的工作人员是看过他举办的一场乐团音乐发表会才决定将其纳入麾下的——也就是说，比起比赛的成绩，滚石更希望从选手在每一场表演中看到歌手的实力与潜力。

  （图注：从2015年开始，滚石唱片和虾米音乐联手打造“滚石原创歌手大赛“，把年轻的创作者、歌手、乐团一把掌握在自己手中。）

  除了从“正规渠道”搜罗歌手外，只要是有潜力的人，不管你之前是从事什么职业的，滚石唱片都能敞开心胸接纳。当年罗大佑带着《之乎者也》的母带来到滚石公司的时候，他刚刚从台湾中华医学院毕业，在台北一家医院放射科工作。

  而爆红时期养活了大半个滚石的徐怀钰是知名制作人翁孝良在对面的民房“捡”来的：一个平凡的阳光午后，徐怀钰和往常一样在家里洗衣服。喜欢幻想的她，想像自己是阿信，假装凄苦地在后阳台晒衣服。下午太安静，她便拎了手提音响，播放着《不必在乎我是谁》，随兴的跟着林忆莲唱和，声音不以为意的漫游在住宅区。没想到~就这样幻想着唱出了许多感触，吵醒了左邻右舍，也惊动了翁孝良。

  正因为滚石对于人才的惺惺相惜，才让很多心怀音乐理想的年轻人得以在乐坛大展拳脚，甚至是创造出属于自身个人的奇迹，滚石在90年代人丁兴旺的盛世景象也由此而来。

  说到滚石唱片，就不能不提李宗盛。1985年，还在“拍谱唱片”的李宗盛适逢滚石制作人吴政德推荐，为当时颇负盛名的潘越云写曲，就这样因缘机会签约于滚石唱片公司进入了滚石。

  （图注：《生命中的精灵》是李宗盛1986年1月出版的首张个人专辑，这张唱片灌注了他毕生累积的所有的生命经验，也是他日后大量动人创作的起源。）

  加入滚石之后，李宗盛亲自制作过潘越云的《情字这条路》、莫文蔚的《十二楼》、梁静茹的《一夜长大》等专辑，均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不过好作品是需要打磨的，加上李宗盛的完美主义，录制过程总是让歌手们难以忍受。

  外界看来一向发挥稳定的张信哲就曾遭受到李宗盛的“折磨”，在录制自己的成名作《爱如潮水》时，李宗盛要他唱出歌曲中历尽沧桑、老灵魂男人的内心独白，还要保有张信哲自己的纯真，这对唱惯小清新歌曲的张信哲来说，实在是拿捏不到，于是他被李宗盛关在录音室足足一星期，每天从晚练到天亮！

  （图注：时隔13年，当张信哲再度录制《爱如潮水》的时候，他已经不需要李宗盛的敦促，就能唱出老男人的内敛与暗涌了。）

  不过硬汉赵传就没有阿哲那么好的脾气了，当年录制歌曲《我终于失去了你》时，他与李宗盛为开头第一句“当所有的人离开我的时候”的唱法各持己见，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后，李宗盛受不了了，忽然从控制台站起进入录音间找赵传，气氛紧张到最高点，没想到李宗盛忽然跪下，还说：“老赵，就当我求你了吧！听我的话。”话还没说完，赵传也跪了下去，但最终他还是接收了李宗盛的建议，之后歌曲发表后果然受到许多人喜爱，也证明李宗盛的坚持是有原因的。

  段钟沂提到李宗盛时也无不感慨：“在我的印象中，当时李宗盛是我们的副总经理，在他当职的时期里，是滚石出片量最少的时期，那个时期又恰恰是滚石很重要的黄金时代。李宗盛是副总经理，他是制作部的主管，他要做品质的管理和控制。我说的音乐的品质，不是说词曲，包括录音、编曲，是整体细节上的要求。我们当时的这种坚持是对的，否则我们不会有那么多的歌，大家现在还喜欢听。”

  （图注：滚石刚成立六年就发行了第一张厂牌精选，里面所包含的14首歌曲不单单是当时红极一时的作品 ，同时也在流行歌曲的进步史上占了一席举足轻重的地位。）

  但这种近乎偏执的“坚持”也并非独裁，只要能保证音乐品质，滚石唱片会给你最大的自由去发挥你的想法：“比如说我跟虫哥（小虫）在美国编曲的时候，他跟我说我们编R&B的感觉怎么样？我说虫哥我觉得抒情摇滚会比较好一点，然后虫哥说“我们试试看编两种编曲，你继续唱唱看”，当时是有这个环境，因为只要一编就要请乐手进录音室唱，都要烧钱的。可是当时滚石允许我们编了五个版本，唱了五个版本，让我们选一个最好的出来。”任贤齐说。

  正是在品质与自由的双重条件下，才让滚石唱片成为当时最具音乐性的公司，也成为所有怀揣音乐理想的人最向往的地方，没能踏入滚石大门的张宇甚至在成名之后依旧于音乐中表达对此地的念念不忘。

  （图注：在歌曲《桂花酿》里，张宇以口白的方式唱道：“在光复南路上沿著红砖道，学小孩子般的从这一格跳到另外那一格，却怎麼也跳不进挂著“滚石”二字的大门”，当小编曲被滚石退稿的那段日子，张宇对我说他深受打击。）

  在滚石待了20年的周华健则认为滚石是真正的“精英唱片团”：“他们有时候一句话就开拓了我一个想法，对我音乐路是有用的所以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法要离开过，的确有很多什么高薪啊、很高的费用转去别的地方什么什么，我那个反而是次要的我觉得，我能够跟真正的唱片人合作较为重要。”

  除了音乐细节上的要求，比起同时期推崇偶像歌手的飞碟唱片，滚石唱片在包装 & 宣传上也要更花时间和精力，毕竟当时的企业文化决定滚石对于创作以及实力歌手更加重视，而赵传就是滚石的一次经典包装案例。

  （图注：八字眉、单眼皮、小眼睛、大蒜鼻，秃顶——赵传是台湾公认最丑男星。）

  尽管音乐相当优质，但赵传的颜值很容易让人拒之千里，所以宣传他的第一张专辑《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让滚石的工作人员费尽了心思，就在这样一个时间段，制作人李宗盛突然想到自己在公园看到的一颗奇怪的石头，近距离看，石头表面非常粗糙，但离远了又让人感觉有棱有角特别有型。大家一讨论，干脆就以这个方式包装赵传。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在看到赵传的第一张专辑封面以及海报时，只有侧脸和石头，就是让你看不清他是谁。

  除了特殊人物特殊对待外，滚石唱片的封面从当时起就拥有一种同时代唱片公司不具备的、独立音乐作品才有的统一气质。

  比如，向民谣歌手致敬的“重逢”系列，封面就全部采用了素描，清晰的勾勒出民歌时代；

  “黄金十周年”精选集则是以不一样的颜色的长方形色块与歌手的青涩照组成，暗喻着“朴素的包装下是精华的作品”这一含义；

  专辑封面上下足功夫的滚石唱片同样为文案注入了和公司本身相同的文艺气息，让文案成为文案，而不是像当时很多公司那样，任由文案沦落成宣传稿件。

  陈淑桦1991年发行的专辑《聪明糊涂心》的内页上有这么两行字：「所有女人都在問的問題，所有男人都在等的答案」，歌手以及作品的气质瞬间跃然纸上；

  我最喜欢的就是《离开地球表面》左上角的这句话：「我，否定地心引力！」，简短有力量，还有无限的想象。

  或许是在音乐本身的质量以及包装都非常过硬的条件下，滚石的宣传上更加的随心所欲，歌手也没必要遵循一些既定的规则，比如新人时期的张信哲面对生人就害羞，李宗盛干脆就不让他去跑宣传、见媒体，直接拿作品送到电台去播放，照样爆红。

  知名乐评人李皖曾经在文章中这样评价滚石的创作歌手：第一，有话要说。滚石诸将，是在歌曲中关注社会议题，有思想、有主张、有见地的思想者。第二，有鲜明个性。滚石诸将，是在歌曲中有立场、有态度、有自己的个人哲学和艺术态度的真人。第三，有音乐风格。滚石诸将，都有超拔的音乐创作力，具有唯我独有的、在万人丛中一眼就能被识别出的歌唱口音和个人风格。

  （图注：陈升厚实的声线以及浓重的台式咬字，让他的歌曲总是带有对众生流离的悲悯和对人生遗憾。）

  总结起来就是个性、个性以及个性，确实如此，1998年-2001年是滚石唱片的黄金期，在这一段时间里，无论是制作人罗大佑、李宗盛、小虫，还是唱将齐豫、陈淑桦、潘越云，乃至是明星歌手张信哲、杜德伟、梅艳芳都是极具个性的，但与此同时，他们也在采取折中的策略，创造着被大众认可的音乐。

  （图注：2000年初，滚石老将张洪量常常会出现在内地各种大型晚会上演唱流行歌曲《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但其实这首作品是他研究当红歌曲公式创作出来的，根本原因是第一张专辑太个性，卖的不好。）

  随着滚石唱片成长为国际性的大公司，它在发迹期的独立气质也开始逐渐褪去，此时滚石采取的解决方式是扶植更具个性的子公司。据不完全统计，巅峰时期的滚石拥有巨石音乐、魔岩唱片、风云唱片、大海啸唱片、电星唱片、火山唱片、龙卷风唱片、基力音乐等十余个子品牌，而将窦唯、张楚、何勇纳入麾下的魔岩唱片也是其中最被人所熟知的。

  魔岩也代表着滚石子公司应承载的精神：不在乎主流价值，不顾及大众与否，将最主要的注意力倾注于倾听艺术家内心的呼唤。在这样的价值观下，它们在黄金时代大放异彩，给逐渐开始平庸的港台乐坛注入了一阵强心剂。

  （图注：“魔岩三杰”衰败后，魔岩唱片退守台湾，反而加速了“摇滚儿童”张震岳以及说唱歌手哈狗帮的诞生。）

  黄金时代一结束，滚石迎来了被创始人段钟潭称为灰色十年的衰败期。随着东南亚市场的快速扩张，滚石倍感压力，因为每开拓一个新市场，都要从台湾总部派人，这让滚石陷入两难：新市场无法带来足够的收益，总部又处于被“抽空”的风险中。

  （图注：滚石马来西亚总经理陈宗逸，在马来西亚的18年里，他成功挖掘了本土歌手梁静茹、李心洁、曹格、无印良品等。）

  而派去的台湾籍工作人员又引起了新的麻烦，曾在滚石中国工作过的现华谊兄弟音乐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袁涛曾接受采访表示：“我们没办法跟台湾派过来的负责人做任何形式上的沟通。台湾老板是想找个自己人、听话的人来负责，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并不是听话的人，我们有自己的思想，而且内地很多具体情况他们也不了解。”

  （图注：《没你不行》是羽泉在滚石的最后一张唱片，应“上头”的要求，这张作品邀请到了大量台湾音乐人的加盟，流行性强烈，销量却十分不理想。）

  与此同时，外部的大环境也在发生着改变，互联网对传统音乐唱片市场的冲击导致许多同行关门大吉，平均每一年台湾本土唱片的总销量以超过20%的速度迅速下降。虽然滚石高层相当敏感，不仅意识到了“互联网是下一个未来”，同时还成立了提供数字音乐服务的滚石移动，但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段钟潭用“灾难”一词形容当时的滚石：很清楚该怎么做，却毫无应对的能力，不是意识没跟上，而是客观条件不允许。这场灾难造成的最直接后果就是滚石大量人才的流失，连李宗盛、罗大佑也选择离开。

  滚石的巨大债务直到2012年才彻底还清，段钟潭用“纵贯线”、“滚石三十周年演唱会”两个神来之笔的策划将已经濒临死亡的滚石唱片拉了回来。而在滚石30周年演唱会成功举办的2011年，滚石为今后生存做出一个决定：从滚石移动手中彻底收回全部滚石音乐的移动版权，同时利用手中优质音乐的版权，与多个音乐平台合作签订独家版权协议，将自己的音乐在这些平台进行收听或播放。随着内地音乐版权市场火热，近两年滚石从互联网版权收入上获得收益有10%至15%的增高。

  除此之外，滚石唱片开始在广州建立当下流行的LiveHouse，定期组织各种各样的演出。2014年中央车站共举办演出约40场，2015年这个数字翻了一倍，按照滚石的预期，只要中央车站一年能够有160场左右的演出，那么就很可能实现盈利。

  （图注：滚石的“中央车站”展演中心不仅将是旗下歌手的演出通路，还将成为滚石的孵化场和音乐周边商业营销的中心。）

  对于老东家的种种新举动，任贤齐并不感到的意外，因为在他那个年代，滚石唱片就是一个敢于创新的公司：“包括它最早的时候，它想要成立多媒体，它曾经成立了一个RockTV，想要像Channel[V]、MTV台这样的。但是当时因为环境跟条件还不是那么成熟，网络我们没有了很强大的后盾，如果有爱奇艺、腾讯这种平台我们就可以大干一场，可是当时烧了很多钱，那个时候的网络跟付费选台还不成熟，是十五、二十年前，所以它当时发现可能没有很好的方法再继续下去，它必须要撤，就撤掉了，这个很可惜。”而这一次滚石的作法深得他的心，“现在音乐都可以被人家偷走下载，唯一偷不走的就是Live——‘我在这里唱给你听’，现场感，就算转播也会隔着一个很奇妙的空间。所以，我们又变成歌手早期我们走唱的时候，我就认真唱给你听，我直接现场传达给你，跟你通过电脑荧幕或者是电视是有点不一样的。但是我也可以卖转播权赚一些费用去弥补，可能我这一场只有几千人，预算回收没有像以前那么大，但是我相信我一点一滴，只要有人听过我认真唱被我感动，他们就会变成我的粉丝群，有一天我需要他们的时候，全国人聚在一起，看看我们多少人，一出来的力量就很庞大，那就可以支撑这些歌手继续去创作。”

  很显然，从上一次的“灾难”中，滚石吸取了不少的教训，在鬼门关上走一遭后，它反而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

  在和周华健、齐秦、任贤齐几位滚石老将对话的过程中，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提及了那句挂在滚石唱片宣传部的标语——“我在滚石，我很重要”，或许正是这颇有口号意味的八个字，让滚石人在流行音乐极速转变的30年间，依然能得到很大的尊重与认同感，面对滚石过去的荣耀，大多数听众报以怀念，而当下的滚石以及散落在乐坛各个角落的滚石人则以各种方式尝试着重现华语音乐全盛时期的荣光，尽管路途十分遥远，但这一定不是幻想。